电影《喜禾》根据一个发生在中国的真实故事改编,2012的9月,深圳特区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国的事件,19名家长联名写信,将一名患有自闭症的五年级学生赶出了校园,这让这座号称中国经济最发达\理念最先进的城市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之中。后来,虽然孩子的妈妈在众多媒体和公益组织的帮助之下多方奔走,但最终孩子仍然没有获得一所普通小学的接纳。自闭症题材一直就在导演张唯的拍摄计划当中,经过三年的筹备,终于顺利地将这个故事拍成了影片《喜禾》,将一名自闭症儿童和一位母亲对生活的挣扎和对命运的抗争呈现在观众面前。
在《喜禾》在拍摄期间,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深圳市南山区一所小学的1000多名学生参加了影片的拍摄,影片当中有大量母亲带着孩子上学被学校退学后,母亲无奈在地铁中给孩子上课,被记者发现,引发社会关注。这些戏全部在深圳地铁中实景拍摄的。此外还有深圳市自闭症研究会、深圳元平特殊教育学校、紫飞语特殊儿童康复中心全都给与了鼎力合作。
妈妈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拿我的现在赌你的未来
在电影《喜禾》中,演员梁镜珂饰演了妈妈田琳这个角色。梁镜珂坦陈这次的演出经历是一个“逐渐进入偏执和忍辱的情感状态中的过程。”恰巧当时自己生活中正好遇到了一些事情,情绪处于低谷,而剧本中田琳的命运正好跟自己的心境契合,看完剧本就哭了。田琳这个角色面对孩子是自闭症的现实选择了抗争,哪怕只有一丁点希望她都不想放弃。她不愿让孩子上特殊学校,是觉得孩子还有希望,甚至深信总有一天孩子能自食其力,回归社会。
根据2014年的调查资料显示,中国已经确诊的自闭症患病儿童人数超过200万,而且这一数字仍然处在一个高速的变化增长过程中。目前最顶尖的医学手段对自闭症的治疗仍然处在束手无策的尴尬境地,自闭症儿童的治疗和教育更多的依靠孩子的家长和家庭。由此,也让很多原本健康和睦的家庭不堪重负,濒临绝境。这就是影片《喜禾》的创作初衷。现实中,之所以在深圳发生19位家长联名要求校方将自闭症学生赶出校园的事件,是因为那名自闭症孩子不仅在课堂上乱动,发出古怪的声音,更有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事实是,因为没有中学接收他,他只能呆在小学,而且已经进入青春期的他,出现了一些在厕所、走廊抚摸性器官的行为,引来其他小学生围观,这令其他小学生家长难以接受。
在《喜禾》的尾声中,喜禾终于在各界的帮助下重返校园。最后一个镜头里田琳拉着喜禾的手慢慢走远,这个长镜头预示着虽然事情告一段落,但她们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一个特殊的家庭 一桢中国社会的剪影
事实上,导演张唯在2012年9月看到19位家长联名写信要求学校清退一名自闭症学生离开校园的新闻后之前,手头正在搜集湖南和北京的类似事件,准备拍摄一部反应自闭症儿童的电影。在《喜禾》的拍摄过程中,张唯要求每一位主演去体验生活,和深圳元平特校的师生,和紫飞语特殊儿童康复中心的师生共同生活,感受着这个特殊群体的生活方式,同时也反复跟主创明确,电影不能完全以纪录片的形式呈现,那可能是对母亲和孩子的二次伤害。
影片中,为了让患有自闭症的儿子喜禾能够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学,母亲田琳被裹进学校、家长、社会和媒体的漩涡当中难以自拔,无力抗争的绝望背后却隐藏着一个不寒而栗的宿命。结尾埋设的田琳的宿命是剧本中对于人物设计的最大改造,关于这个设计,张唯表示“让这部电影具有真实性,合理性,然后在技术上体现作品的戏剧性,是他脑海里拍这部电影最强有力的三个亮点。”
我的电影都是多棱镜,折射出中国复杂的人与社会的关系
导演张唯1965年出生于中国湖南,上世紀90年代移居深圳,先后就读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和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文化及电影学专业。他的作品关注中国社会中普通人的境况,用冷静平实的叙事来记录快速变化的中国社会,表现“个人与群体,个人与社会的复杂关系”。代表作《打工老板》斩获了包括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伊朗德黑兰曙光国际电影节最佳原创剧本等多项国际大奖。
人与社会的关系一直是张唯作品中最为醒目的标签,“我的电影中通常都会有三个或者四个以上的对立面,而不是大家习惯在其他电影中看到的要么是正面,要么是反面。我的电影都是多棱镜,从《北京草原》到《一个人的皮影戏》,再到《打工老板》都是如此。站在同一个事情的不同面,会让我不得不从另外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很多情况下都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我更关注每一个参与者的态度从何而来?每一个人物的选择,以及他们的未来在哪里。如果人们不学会对待有残缺的人,那么所有人也是残缺的,这是我拍摄《喜禾》后获得的最大启示,同时也是希望透过影片传递给观众的一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