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张唯看起来很不像是那种在乎工厂车间的关心社会公正问题的那种人。在他北京银湖别墅车道上,五辆哈雷摩托闪闪发光(他说他最早爱上这些车是在日落大道)里面。来到家里,“你想尝下17年的Macallan 吗?”张说,49,他从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从十几个柜子里除了一个揪了个性化的瓶子。说,“你看,它有我的名字的标签!”张到了厨房,查看了下他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的一桌子的午餐。“所有的都是有机的-来自我外面的花园,”他说,指着一些蔬菜。当拜访者开玩笑地问猪肉是否也是自产自销,张腾的站起来,打开庭院大门。“小猪!”他所说的。一个黑色的猪头来回来跑,搅扰了附近的一些鸭子和鸡。
张来自湖南省,通过在深圳制作可视对讲门铃系统积累了富有的资产,张显然对他财富很有派头。但是,事实证明,他也是那部不同寻常的关于中国的血汗工厂的新电影背后的创意力量。尽管多年来,对中国的流水线工人的剥削已多次上新闻头条,但它仍然是中国电影制作者很少谈及的一个敏感的话题。张通过导演和制作影片“工厂老板”改变了这种现状,有时感觉这部影片更像是一部纪录片。很显然,制作一个关于讲述劳苦大众和资本主义的贪婪的电影很容易。张的电影是有风险的,但最终有效的策略表达了:人性化的老板。“我想要诠释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群体——工人、社会、媒体、但是最重要的是,老板,”张在他家的大办桌后面说,这就是他追求的第二个职业:电影。
书架上堆满了剪报,张翻出有关生产iPhone的富士康的中国工厂的环境的文章,和员工当中有接二连三的自杀事件-为电影做研究。“我想,如果工人自杀,老板有一天也会,”张说,他最早想到这部影片是在2006年,那一年,他卖掉了自己的公司,并开始学习电影制作。 “他们正面临激烈的问题和压力。”
“打工老板”在深圳拍摄,张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要求清自己工厂老板的朋友提供拍摄地点,甚至聘请自己的员工充当临时演员。剧情围绕一家玩具公司在深圳拥有者(由姚饰演,他以他令人信服的表演夺得了蒙特利尔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他艰难的把自己和生意的命运连在一起,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本土竞争对手的压力,他的外国客户、他的员工、媒体、官员,甚至他家人的巨大压力。在全球经济危机下,订单紧缺,老板在激烈的竞争下与一家美国公司签订了制作芭比娃娃的合同。尽管利润率微薄,他还是成交了,希望把他的员工带回到工作岗位,并离建造自己制作娃娃生产线的梦想更接近了一步。不久,一个理想主义的年轻记者在该公司做卧底,暴露了这家工厂的恶劣环境,并延迟生产。作为老板迫使员工来弥补时间和截止期限,情况变得更糟,他即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员工罢工,一宗官司,随后破产。最终,没有人结果是好的。“老板是个牺牲品,就像为他工作的人也是牺牲品一样,”Serge Losique,蒙特利尔电影节的主席,在影片近日首映后说, “剧本是好的,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现代的电影。这些天人人都在谈论中国廉价劳动力,以及他们如何影响整个世界。”
张称这部电影是不是自传。 “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俩都是老板,”他说到主角时候说。但是,正如电影里的主角一样,他似乎过着相当孤独的单身生活,并有一个成年子女在海外,他提到只是一笔带过。“我很少离开家,”他说。张拥有很多让他能在家呆得住的东西。他通常早晨读书然后一直到下午写剧本。身着红T恤,骷髅和迷彩短裤,他呆在他的图书馆,为我们展示了数千的DVD和书籍。法国作家Honore de Balzac、导演Martin Scorsese和 Oliver Stone都是灵感,张说,我喜欢"尼克松"与"肯尼迪"还有Oliver Stone——他敢于批评!当然,这并不影响他,只是我必须认真仔细。“打工老板”通过了中国的严格的审查,但能否有观众,还有待观察。在中国的蓬勃发展电影市场,对于一个不知名的导演的具有社会意识的电影的空间还很小。“很多电影院都不打算上这部电影,因为他们认为观众不会买票来看。”张说。深圳政府已经同意帮助宣传这部电影,但到目前为止,仅有很少的一部分在广东省的计划。“在深圳,我还可以搞定一些事情。”张说道,“在北京,我没有任何人。”张是一个到中年在其他行业获得成功后尝试电影的新一类中国导演。他和那些想靠电影赚钱,到电影学校读“总裁班”的老板不同,他们只有钱没有天赋。有很多那样的老板开始进入电影业,有一些想通过电影赚钱,还有一些想通过电影自我实现或者把他们的产业特质带到电影中去,李迅说(中国电影资料馆电影研究中心研究员),“但是,张是个异类:他对电影有自己的激情并且有自己的理想。他的作品是艺术片。如果你把他们拿到中国市场上,他们是不打算赚到多少钱的。
张在卖掉了自己的生意后,在著名的北京电影学院学习了几年。“打工老板”是他做导演以来的第三部作品,延续了前两部作品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北京草原》(2010)讲述了尼日利亚的学生,在大学毕业后,说普通话,努力在中国找自己的一席之地。“一个人的皮影戏”(2011)讲述了传统木偶从业者的故事,他试图这种艺术形式传承下来。“我的电影有许多看似微不足道的人,但我尽量体现每个人的人性,”张说。第五代的基督徒跨在他的壁炉架上,他的主楼梯用宗教主题的艺术品装饰,包括受难的一幕,他说,他的信仰对他的电影制作有非常重要的影响。
Lutz Reitemeier,“打工老板”的德国摄影师,张说,中国社会的变化感兴趣——过去与现代还有城市化乡下生活和城市化生活之间的紧张关系——还有这对人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张说,他能够以微薄的收入卖出《北京梦》和《一个人的皮影戏》给电影频道,但总的来说他自筹资金的电影事业一直是赔钱的事情。他似乎不太关心商业上的成功或认可,尽管这样,他还是转到了他的下一个项目。他筹备的一个电影是关于自闭症的年轻患者,另一部是讲述一群藏族盲人歌手的电影。另一个想法涉及到一个男人觉得或许他应该投生为女人。
“我想要做别人不会做的电影,”张说, “一旦我做一部电影,我就想继续下一个。我开始到中年才开始做电影,我想尽可能多的做。